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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木易小小 于 2016-4-16 07:4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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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梨花雨的清香未褪尽,时光已然悄悄踏进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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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我最爱的时节,没有严寒的锋芒,没有酷暑的焦躁,又让人凭添一份希望的遐想。四月的风柔雨润,走过寒冬的人们还有几分慵懒,四月的花开不娇不媚,透着温润的光泽,然而,恶疾却不合时宜地、毫无征兆地在这个最美的时节偷偷露出端倪。 0 e8 p' e6 Z8 K0 m! `8 j5 v0 e
* `% g7 u& N' _3 t7 y( X 1998 年四月,普普通通的一天,平淡忙碌又充实,我拉开窗子微探出头,轻闭双眸,任柔风亲吻面颊,惬意的享受这片刻的忙里偷闲,我又伸出双臂展开双手触摸微热的阳光,微醺的风携裹着暖阳洒在头上身上,灵魂仿佛已出窍,睁开迷离的双眼眺望远方,淡淡的天、淡淡的云,恰如一幅一尘不染的淡淡的苍穹画卷呈现在眼前,我摇晃双手希冀搅乱这份静谧,竟然惊诧的发现我用力伸直双手的手指并没有并拢,只有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透出一丝橘黄色的光晕,无名指和小手指就像生活在一个房间的两姊妹因互相怄气而故意分开些距离,我用力再并拢,反复几次都是徒劳,我两手交叉相互揉搓扭动,十指一如既往的柔软灵活,不痛不痒不麻不涨,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手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看着无名指两侧的缝隙不由暗自发呆,担心美好会顺着指缝滑落遗失,心情好似被微微如烟的细雨淋湿,变得潮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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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想起白天的事儿,我要老公和儿子伸出他们的手,父子俩的手指直直的,手指间没有丝毫缝隙,我伸出我的手要他们看,他们惊奇之余给我掰呀扭呀攥呀,待他们停手,我的手没有改变,还是那样。我告诉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手指并不拢,只是今天无意发现了。家人笑我,这算啥事儿,不疼不痒的,不影响吃饭又不影响干活,手指合不上就对了,鸭子的手才分不开,儿子稚气的说,谁能告诉我鸭子的手长在什么地方。嬉笑过后我逐渐淡忘了手的事,其实,疾病在那一刻已经侵袭了我,只是我浑然不觉。 5 I' ]. c" i X* |: z* m- a; c
# h3 H I: K/ B8 Y: E# U' t 我的身体一向极好,头疼脑热感冒之类的小疾患很少找上我,因为自己从事服装加工行业,多年来习惯了每天清晨四点起床,一直工作到午夜子时休息,这两年白天要打理商店的生意,只有早晚两个时段有时间裁衣缝制,每天还要掐准时间去学校接孩子,家人经常劝我不要在做服装,一个商店已经够忙了。我不服输的性格注定了我的命运,不舍得丢下自己的手艺,希望给孩子多创造一些财富,我瘦弱的身躯每天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就像高速旋转的陀螺,在自己的小天地快乐无忧的运行。殊不知,体力在严重透支的同时也深深地埋下了疾病的种子。' Q7 O$ g+ X4 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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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花开花谢,转眼已是深秋时节,窗外高大的香椿树每天都飘落好多枯黄的叶子,像迟暮老人无声的叹息。商店的经营红红火火,服装加工的生意有声有色,我每天依如上满发条的时钟活力十足,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每到这个季节我就不在家里洗澡,太阳能热水器流出的水虽然很烫,身体被房间的凉气包围很不舒服,还是浴室比较好,就是这次去浴室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出了问题,洗澡时遇到一位邻居要我帮她搓背,我只搓了几下便感觉用不上力气很累很累,换另一只手继续,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行了,胳膊如同刚刚搬完巨石累的没了力气。她要我用力,我双手一起用力搓了几下就没劲了,邻居边和我开玩笑说我是故意不用力边要我攥她,我握着她手稍一使劲,感觉很有力气,她又拉着我胳膊看,胳膊湿漉漉的,皮肤光滑泛着光泽,看不出异常,她说我可能是劳累过度,我说可能要感冒,过两天就没事了。对身体再次给健康敲响的警钟我依然没在意,每天的时间还是安排的满满登登,没有一天的睡眠超过八小时,因为我的无视,疾病加快了它的步伐。/ `; m" [+ ~) `; B+ C6 T9 K( T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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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我依然是白天在商店早晚去制衣间,乐此不疲地和时间赛跑,又过去了两个月,期间,身体其它部位没感觉到异常,只有够取货架高处的物品时,要合双手之力,即使是重量一千克的货物,一只手臂很吃力,而且胳膊无力的现象似乎在加重,伸开的手指已经不在一个平面,无名指下倾,左手的无名指下倾幅度稍大。我也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劳累 、受凉、或是生孩子留下的后遗症,记忆的闸门像前推进,时间追溯到多年以前。" r6 x$ c2 S, f' y
* w- c0 `* ^2 z. Y 我从事的服装加工不是针对个人量体裁衣,是面向服装批发商。八十年代 末,唐山的服装批发市场非常火爆,那些老板眼光独到触觉敏锐,引领唐山服装的潮流,也催生了像我一样无数的服装加工户,我们又带动了更多的闲散女工加入这一行列。服装商贩从沿海城市购进大量布匹和几件流行的时装发给服装加工户,她们裁剪好便分给手下的女工抓紧制作,经常是夜里裁剪白天制作,第三天的早上成衣流向市场,我就是这样白天连着黑夜的忙碌,直到孩子出生的前两天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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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J# F/ k) v1 ~) h ^ 儿子出生那天,儿子赖在我肚子里迟迟不肯来到这个世界,医生说孩子的胎音在减弱,持续时间长了孩子会有危险,要我用力再用力,我吸着氧,两手紧紧地抓住产床的两侧,忍住剧痛拼劲全身的力气,整整两个小时,待儿子嘹亮的哭声响起,我的两臂已经麻木的不能动,第二天,两个胳膊开始疼痛,三天以后疼痛好转,儿子满月后的第一天,我便拿起裁衣剪刀在铺的厚厚的布层上一下一下的裁剪。那时候身体尚未恢复元气,我过早的开始工作,胳膊无力可能就是那时落下的毛病,以后得知自己的疾病是世界五大绝症之一,发病诱因也是未解之谜时,没抱怨命运的不公,没太多的难过,不是自己心里强大,不是自己有极强的承受力,心里明白,自己纯粹是没病找病,仰仗年轻身体素质好,过度透支体力精力,用年轻的生命做赌注,赢得微乎其微的钞票,同时输掉了人生最大的财富----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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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如果是一台机器,过度运转,零部件会过早损毁,机器会提前变成一堆废铁,身体如果是一张弓,没做到张弛有度,而是将弓弦拉的满满的,神经时常处于高度紧张亢奋的状态 ,年深日久,弓弦终将断裂,神经也会随之折断,我每天虽然是已面向阳光 的姿态在生活工作,我确忽略了自身,我敷衍它的需求,提前透支有限的生命。它自然回馈我缠身的疾病,我亲手在健康的肌体播下疾病的种子,在我违背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时,清晨凝重的露珠把它浇灌,黑夜厚重的夜色助它成长,十几年的时间它已根深叶茂,恶疾之花在身体细胞深处已悄然绽放,现在恶果已经成熟,再多的重金神医也难以回天,以后的岁月我每时每刻都在咀嚼它的滋味,最大的悲哀是还要我的家人我的亲人一同陪我品尝。 2 L: F. z3 D- i; x7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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