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S患者需要全面的策略来保护肺部。
日常生活中,绝大多数人吃饭的时候不会考虑吞咽问题,但对于很多ALS患者,却不得不考虑。
舌头、喉咙肌肉的无力和协调性缺乏会导致吞咽困难(dysphagia),造成食物/饮品窒息呛咳,流口水,口中唾液或喉咙后部粘液过多,进食时间延长。
误吸(Aspiration),是指将食物、饮品或者身体分泌物吸入气管而非食道。在存在吞咽困难,尤其是合并咳嗽无力的时候,需要特别注意误吸问题。误吸会将细菌引入肺部,有可能引发致命的感染和肺炎。
虽然误吸对ALS患者构成巨大的风险,但患者最关注的还是口水过多的问题,卫理公会神经病学研究所MDA/ALS门诊语言病理学家Laurie Sterling说道,口水会让患者觉得尴尬,还会引发可怕的咳嗽和窒息呛咳。
“关注点似乎更多在于唾液分泌量、难以呼吸或者难以咳出” Sterling解释道,大多数患者并不关注误吸本身或者导致误吸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大家对误吸的概念并不完全了解,也可能是大家没有意识到自身分泌物也会引起误吸。”
几个简单而直接的降低误吸风险的技巧,Sterling建议如下:
1. 吞咽时将下巴向下回收,保护气道; 2. 增加饮品粘稠度使其更容易控制(增稠剂、婴儿米粉、凝胶、玉米淀粉、即时土豆片等都可以选择); 3. 避免混合不同粘稠度的食品(比如鸡汤面),如果舌头无力,会难以控制; 4. 服用药片的话,可以用布丁状的饮品代替水来送服,或者将药品碾碎(缓释型药品不可碾碎服用);可参考:《药片能不能掰开吃?》 5. 卧床时头部抬起至少30度以防止返流。
由对ALS比较熟悉的语言病理学家进行吞咽评估,可以确定最有帮助的特定策略。
另外一个误吸的风险因素来自于口腔卫生。如果误吸的分泌物中细菌较多,会增加肺炎发生的风险。因此,ALS患者保持牙齿和舌头清洁和病前一样重要。(提示:避免使用含糖或酒精较高的牙膏、凝胶或者漱口水,这些会增加唾液分泌)。口腔卫生可参考:《ALS患者口腔清洁小贴士》。
“即使患者已经不再通过嘴巴进食,保持良好的口腔卫生也依然是重要的” Sterling说,“口腔中有大量的细菌,如果卫生状况不好,细菌会更多。”
其他复杂一些的控制分泌物的措施包括:蒸汽和振动背心、咳嗽辅助设备(咳痰机)、吸痰器(抽吸机器)和药物。
蒸汽和振动背心都有助于松动肺部粘液,振动背心还可以有效地将分泌物从肺部上移到上呼吸道。咳嗽辅助设备通过在患者吸气时提供正压,呼气时提供负压,(模拟咳嗽过程)增强咳嗽力度,帮助清理呼吸道分泌物,然后可以使用吸痰器吸出残留在患者口腔或咽喉部的分泌物。
抗胆碱药物,比如硫酸阿托品【atropine sulfate(Sal-Tropine)】、阿米替林【amitriptyline(Elavil)】和胃长宁【glycopyrrolate(Robinul)】有助于减少唾液产生,还有东莨菪碱贴片【scopolamine patches(Transderm Scop)治疗晕动病的处方药,贴在皮肤表面】。这些药物可以阻断神经递质乙酰胆碱的部分(传递神经冲动,增加身体分泌物)活动。这些药物可能会有轻微的副作用,典型地表现为咽喉疼痛(粘液产生减少引起的),少汗、少尿(小便频率减少)。这些药物的疗效因人而异(存在个体差异)。
对腮腺(最大的唾液腺)进行肉毒素注射也可以有效减少唾液分泌(流涎),肉毒素可以抑制乙酰胆碱释放。通过结扎(切除)或辐射诱导腮腺形成瘢痕(结疤)可能获得同样的效果。不过,这些措施会永久性改变腺体功能,因此开展的少得多。
“常用而适合”的防止误吸的治疗是经皮内镜下胃造瘘(percutaneous endoscopic gastrostomy,PEG),卫理公会神经病学研究所MDA/ALS中心主任Stanley H. Appel说道。他推荐ALS患者在病程早期阶段就考虑接受PEG,有助于降低误吸风险。
使用饲管进食可以确保营养摄入的需要,同时能够消除与咀嚼、吞咽和进食有关的误吸风险。但是,饲管无法防止唾液、粘液或胃内容(返流)的误吸。如果所有其他选择都进行了尝试(疗效不好),一个外科手术也许是可以彻底解决误吸问题的选择。
这个外科手术被称为喉导流 (laryngeal diversion),需要将气道分为两部分。下部分弯曲由脖颈前部引出作为气切造瘘口;上部分直接缝合(一步式)或者底端贴着食道缝合(两步式)。接受两步式手术过程,所有嘴巴里的东西都会经由食道进入胃部。
Before:手术前,esophagus:食道,larynx:喉头,trachea(to lungs):气道(通到肺部) After:手术后,diverted larynx:转向后的喉头,esophagus:食道,trach tube:气切管,trachea气道 在两步式喉导流术中,将喉部(气管之上)切开为两部分。上段与食管缝合在一起,嘴巴里的所有东西都会进入胃部,消除误吸风险。下段与气切管连接,为空气进入肺部提供路径。
“喉导流术,特别是接受完整的两部式过程的话,可以完全消除误吸风险” 物理医学和康复专家、华盛顿大学MDA/ALS中心共同主任Greg Carter说道。
手术方式会决定其是否可逆,不过,和所有外科手术一样,喉导流术也存在加重无力或者导致继发感染的风险。同时,接受喉导流手术后,气流不再通过声带,患者将无法发声和通过语音交流。
Carter说,因为他很少推荐气管切开术,所以也就很少推荐喉导流术。“过去十年来,无创通气( noninvasive ventilation,NIV)发展的很快,我发现大部分患者不需要气管切开”。不过,如果患者涉及严重的球部(延髓)问题,上呼吸道阻力太大,NIV效果较差,气管切开会更适用。
对于是否选择喉导流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Appel说以这种方式“应对误吸问题过于极端”,他永远不会推荐,“因为结合胃造瘘和无创通气可以很好地解决”。
不过,Carter建议,所有气切的ALS患者都应该同时接受喉导流术。如果仅仅进行气切,实际上会增加误吸风险,因为气切管会增加分泌物产生并干扰正常的吞咽机制。
医疗干预,往往有其两面性,药物会有副作用或者不良反应,手术会有损伤和风险。很多时候,只能根据具体情况把握主要矛盾,在利弊间寻求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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